还是麦子。土地是他的家当,
麦子就是他的命。
一家老老小小,
无论稀稠
哪一口离得了麦子磨的白面。
麦子塑造了他的身板,
麦子铸就了他的倔强,
麦子熏染了他的肤色,
他的身上
老远能闻到浓浓的麦子的味道。
从白露之后,
他就圪蹴在地头上抽烟
手攥黄土筹划着-----
他就在田埂上走来踱去
掰着指头算时令-----
他手遮太阳张望着云朵
就等着一场透雨,
犁搂杷磨轮番不停进地了。
汗水浸泡过的种子,
在他的胸腹上发芽。
	
	太阳火烤着大地, 
转眼间麦穗变得黄灿黄灿的, 
如铜似金般迷人, 
映照在脸庞额头的沟壑里, 
穿透在黑白相间的稀发里。 
布谷鸟的叫声是最悦耳的音乐 
连那些探头探脑的黄鼠们 
也喜悦的窜出洞口。 
好像龙王在喷油吐火, 
而他却从没说过一个热字, 
也许,那糙黑如铁的皮肤 
永远晒不透一样。 
只是顾得喊叫,开镰了, 
开镰了,就能吃上新麦了。 
今年的麦子熟了, 
布谷鸟还在叫, 
蝴蝶蜻蜓还在飞。 
田头再没有见到那熟悉身影, 
麦地里也听不到粗犷喊叫声, 
只有收割机隆隆地 
从远到近, 
从近到远。 
  (曹新友)
 
   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