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逝的岁月是一道迷人的风景,在生命的旅途中,所有故事都会在那里留下深浅不一的足迹,有时光彩照人,有时晦暗低迷;而那伴我成长的故乡却永远是暖色的,甚至随着年龄的增长,愈发在心里色彩斑斓。每每追忆那段岁月,总能回味无穷,从中悟出一个别样的自己。
今年端午节时,回到老家“闲散”,看到那些熟悉的枣树上依旧长着翠绿的密叶,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刺眼的亮光;风中夹杂着一阵阵暖意,却也不让人感到灼热。与我印象中的一样,家乡的夏天总是姗姗来迟,颇有些“人间六月芳菲尽,黄华月季意正浓”的韵味。
不经意间,就来到爷爷奶奶曾经居住的祖宅,那是一排靠山挖进去的窑洞,这窑洞是要从上往下看的,破败的石墙半围着布满蜘蛛网的土窑,灰色的院落长满了青色杂草,显然这里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。顺着记忆中的路线,在周边邻居的院旁转了几个圈后,才找到那条通往窑洞的“秘密小径”。踉踉跄跄地走进院子,一扇扇腐朽的木门和一格一格的木制窗框格外显眼,轻轻一碰,窗框上便落下许多灰尘;窑洞里的土炕也已经被杂草所掩埋,墙上斑驳的日历已经看不出图案,隐隐约约还能猜到时间还停留在2002年。忽然心里产生了许多感慨,想起了我的童年时代,是整日穿梭在这几孔窑洞内外,为折下一枝漂亮的榆钱而高兴许久。不曾想,窗外日光弹指过,席前花影座间移,如今的季节,榆钱已经长成了榆叶,我的青春岁月也行至末尾,而这中间的许多人和事,像这祖宅般,被岁月掩埋,难以探寻。我向来是不爱回头的,只是这人生路太长,回忆太沉重,让人不得不想起那些氤氲的时光。
从院子出来后,辗转又来到了村中心,整个村子看起来像是步入了桑榆之年似的,很少见到年轻的面孔,老驴被栓在门口,静静地咀嚼着干草;一阵风吹来,门口的杨树发出沙沙的声响;这里的风好似有许多故事,想要与我诉说。时光的痕迹充斥各处,红色的砖墙在雨水冲刷下也失去了光鲜;老汉身上的迷彩外套也已经被磨得褪色;大黄狗窝在路边,懒懒地哼唧了俩声,又闭上了眼。此时夕阳西下,昏黄的暖色落在了肩头,落在了老汉蹒跚的背上,落在了交错的院子间,一切恍若隔世。
故乡的岁月是如此深沉与厚重,我行至这里,迟迟不想离去,只愿静静听风诉说他年轻时的模样。(徐东东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