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下来,我不被父母亲看好,她们要求着我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,要求我要怎么样而不要怎么样,成年后我又不被小女子看好,她们用洞悉一切的目光衡量着我挑剔着我。她们不看重过程,只看重结果,她们只讲究效益的,她们不做无益的等待。因此,功成名就的男人最容易获得她们的青睐,她们不管他靠什么发家,也不管他是否又老又秃。所以,这就有理由让我生气,有理由让我恨那些有钱的男人,恨那些纷纷扑向金钱的女人。因而,我也常常痛恨自己,恨自己不是一个有钱的人。
	
在这个金钱社会里,人们通常用金钱来衡量来标榜来定位一切。作为女人没有钱,但只要你天生丽质美丽动人,那么行情仍然看涨;作为男人如果你没有钱的话,再不英俊潇洒,又没有溜须拍马的本领,又不善于同领导和同事处好关系,那么情况就会有些不妙。我不英俊不潇洒,是个没钱的男人,又不会溜须拍马,所以在这个世界上,就活得不怎么得法。人情、世故、世俗、势利每天都在轮番地上演,演绎得我早生华发,龙钟老态,大脑一天天地萎缩锐变,都蜕化成核桃仁了!
	
在别人看来,似乎我也幸运。因为当我的战友顶着烈日把满身的汗水抛洒在训练场上的时候,我却能在那机关大楼里进进出出,毫不客气地享受着战友们那羡慕得要死的目光和语言。我的虚荣心也随之得到了一次次的满足和膨胀。
	
我是个比较随和的人,脾气好、宽容人,到哪都君子相交。只是一个文学,一个爱情,在这两个问题上,我丝毫没有办法打消自己的傲慢和愚蠢。文学使我上瘾而又痛苦、爱情促使我得不断地接受这座城市中女孩的批评、审判和“枪毙”。这就给了人许多毁誉伤害我的机会,这就让我在不小心之中就成了个“坏人”。还得承认,我有时又是极其浅薄,极其地没出息,我喜欢听领导的表扬,乐意看一些漂亮的女孩,这两样,在单位里,我常常得不到满足、失落和委屈就时常在我地心头汹涌澎湃。我困惑,我无奈,我万念俱灰,我诅天咒地;我沉思,我默想……
	
之后,当我走进那神秘的办公楼,我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如弦,处长的一个眼神,同时的一个喷嚏,都令我心惊胆颤。我提心吊胆,谨小慎微,我缩着脖子袖着手,把自己扮成一个店小二模样,如此斯文地待人是想博得一个尊重领导、团结同志的好名声,就这,我也没有能够如愿。也许我本就不会成功,因为我既不善于留须拍马,又不善于察言观色去揣摩领导的心事,更不会小心地端着杯提着包跟在领导身后一溜小跑。再者说了,我心中的追求和信仰,让我在做这些事的时候,莫名增添躁动的情绪,这样了,就不能永恒持久。所以,我羡慕机关里的其他同事,他们灵活地操纵着手中有限的职权,把工作、生活、人际关系演绎得如鱼得水,生活得像风一样的洒脱,像云一样的飘逸。
	
我曾无数次的幻想着,在这纷繁复杂的办公楼里,能拥有一个自己真实的空间,能有我自己的一张桌子一把椅子,能让我在这里安安静静的想人生写人生。如果可能的话让我少写一份材料,少挨一回批评,那在我便是一种欣慰和很荣耀的事了。也曾想在这灯光闪烁的城市里,在这栉次鳞比的建筑群里拥有自己的一扇窗口,这样我也能在下班的时候,和同事一道推着车子摇着铃铛走向自己的家,这样我也就在下班的时间里少了些流言、猜忌、盘问和盯梢。
	
今天,我愿我的这篇小文,别被我的领导和同事看到,也望有看到的同志能替我保密,否则,我只有死路一条。(刘胜利)